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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佛松:為夢想奮斗的化學家
2008-4-28 來源:光明網(wǎng)
關鍵詞:王佛松 高分子化學家 中國科學院 研究員 院士

通往夢想的崎嶇之路
  采訪過程中,王佛松多次談到的一句話是:“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念書。念初中、高中直到大學,沒有想到后來夢想成真。但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一個農村孩子,念完大學又能留學,搞研究,一直發(fā)展到今天。”在他早年的記憶里,印象最深就是生活的貧困和艱難。進高小,學校離家三華里,為了省飯錢,8歲多的王佛松每天步行往返回家吃飯。那時候父親還不太老,還可以做點小買賣,生活還撐得過去。但到了初中三年級下學期時,學校搬回到城里,這樣一來就得住校,除了學費外還要交伙食費,米是自帶,但菜要錢。每星期相當于現(xiàn)在幾毛錢的煤炭費和菜費,從初中到高中主要是靠母親種蔬菜到城里去賣得來的!懊看位丶易铍y受的是找父親拿煤炭費,有時沒有,一早去跟親戚借。從小就在心理上感到經(jīng)濟上受苦是對一個小孩最大的傷害!蓖醴鹚捎浀糜幸淮螌W校組織到鄰縣的中學進行畢業(yè)班交流,需要交錢。知道家里已經(jīng)拿不出任何錢來,他就和同學一起去找姐姐,想辦法弄到一些棉紗代替錢款交了。“這種沒有錢的苦處心里真是說不出,下決心無論如何以后要改變現(xiàn)狀,不要讓父母和自己受苦!蓖虏豢盎厥祝醴鹚筛锌f分。
  但是再窮苦書還是要念下去的。高中最后半年(1950年春天),王佛松家里實在是太困難,根本無力交學雜費了。當父親對他說別念了時,16歲的他哭了。天無絕人之路,一心要讀書的王佛松找到一位老師幫忙代交了學費,并許諾等家里割了水稻時再還。同時,王佛松利用他會吹口琴的一技之長,每周六下午給村小學教音樂課,每月得到30斤大米的報酬!拔以诤诎迳蠈懞酶鑶危100多學生,我唱一句他們唱一句……”王佛松似乎又回到了那貧苦但充滿求學熱情的青少年時代!拔页柽是可以的。”他笑著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就這樣,王佛松通過勤工儉學基本解決了高中后半年的吃飯問題。
  半年后王佛松畢業(yè)了,當時考大學不像現(xiàn)在哪個縣都能考,王佛松所在的興寧縣沒設考試點,只能到汕頭、廣州、韶關三個考區(qū)去考。路費要錢,考上了還得交學費,這是貧困的王家無法承擔的。但即便如此,王佛松也沒有放棄考大學念頭。他永遠不會忘記父親曾教育他要像以前興寧一中的林校長那樣,高中畢業(yè)后先教了8年小學再考大學。這樣,王佛松下定決心:通過教書籌得學費后再考大學。同學介紹他到他們村里當小學老師,一月120斤大米的薪酬。一切談妥,聘書都拿到了時,王佛松自己村里的校長辭職,村里人提出讓他回來當校長。王佛松退了聘書,意氣風發(fā)地走馬上任了。那一年他還不到17歲。但是由于村里窮,老百姓出不起錢,學校困難非常多。孤立無援之下,這位少年校長不得已只好匆匆卸任了。
  客家人做買賣,遠的到南洋,但大都經(jīng)歷悲慘,很多人客死異鄉(xiāng)(王佛松的一個叔叔就是死在了馬來西亞)。近些的就是到周邊的城市去賣家鄉(xiāng)的土特產。正好村里有人要到惠州做買賣,父親讓王佛松和他們一起去。借了10萬塊錢(等于現(xiàn)在的10元),買了兩千多支毛筆和幾百條褲腰帶,和幾個老鄉(xiāng)一起徒步上路了。到惠州后見報上登載廣州干部學校招考的消息,決定去廣州報考。王佛松賣了褲腰帶,解決了由惠州到廣州的一萬元的路費,可卻由于輪船的晚點,趕到廣州時報名已經(jīng)結束了。好在遇上了一個已經(jīng)考上大學的同學,借給他70萬做生意。王佛松說他終生感激這位同學,后來聯(lián)系不上他了,想回報都沒有了機會,這是他深感遺憾之事。
  無奈之下,王佛松只好去惠陽做小買賣的姐夫那兒。本來他已找到了一個小學教師的職位,但他姐夫告訴他:“教書沒有做小買賣好,后者一天至少也可以賺一萬元,你可以在我家吃住,不要花錢。這樣半年下來,除去零花錢可賺一百萬元以上,以后考大學的費用就不成問題了。”這樣,王佛松決定留下來擺地攤做小買賣。早上給姐夫全家大小做飯,晚上為全家人做飯和燒洗澡水,白天則擺地攤賣發(fā)夾、毛巾、針線等洋雜百貨,晚上回來就在雞舍邊鋪上木板,權當床來睡。好在生意不錯,一天能賺一萬元。擺地攤很苦,風吹日曬,地方還不固定。但只要生意一有空閑,他就拿出《范氏大代數(shù)》和《朱吳兩氏化學》來看,王佛松說,這兩本是高中最好的書,他一直隨身帶著。
  做生意再賺錢,也抵擋不了王佛松心中對讀書的渴求和熱望,更何況他擺地攤近半年賺來的錢近一半都交給了原來答應他不用交伙食費的姐夫,幾乎是白當了半年的“小伙夫”。半年之后,他決定結束擺地攤的生涯,帶上平生第一次用自己勞動賺來的少得可憐的錢,毅然踏上回家之路,徒步七天終于回到了闊別半年的家鄉(xiāng)。“我必須回去!回去首先就是考學校!睍r隔幾十年之后,王佛松的語氣里仍是充滿了堅定;丶液,王佛松仍是當起了小學教師,一面業(yè)余自己學習。將《范氏大代數(shù)》、《朱吳兩氏化學》和談家楨先生寫的生物方面的專門輔導考大學的參考書背得爛熟。
  1951年6月底,王佛松帶著教書所得及親友等的支持和土改時分得的錢約30萬,和同學離開家鄉(xiāng)去廣州考大學。抱著非考上大學不可的決心,報考了所有可以報考的學校。王佛松還記得報考華南文藝學院文學系的作文題目是寫“你最喜歡的一本書”的讀后感,他寫的是保爾•柯察金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王佛松報的第一志愿是武漢大學的化學系(中山大學要交學費,所以沒報),其次是農學院的植物保護系。到七月底,高考的結果仍未放榜,可當時的南方大學(葉劍英任校長)的錄取通知書已經(jīng)收到了。加之,其時王佛松囊中已無分文,再等下去連吃飯都成問題。這樣,王佛松和同學就進了該校的國際貿易系。但沒過多久,武漢大學來了入學通知,那位同學也考上了廣西大學的植物保護系。經(jīng)過一番周折,兩個人終于說服了南方大學的指導員對他們放行,七拼八湊了路費各自奔赴理想中的大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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